商业银行视角下的供应链融资模式及其风险特征

立足系统思维分析核心企业品牌价值维护、商业银行风险控制体系、核心企业的偿付能力以及供应链的持续融资能力等方面对供应链融资风险的影响,结合渣打银行(中国)的供应链融资案例进行研究,发现从供应链系统角度与从核心企业信用风险角度思考供应链融资风险存在明显差异。 【作者】 唐明琴（ 广东金融学院信用管理系）， 朱慧芳（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一、引言

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启动，中国商业银行之间的竞争日益加剧，垄断性利差逐步缩小，利润“高得都不好意思公布”的现象正成为历史。如何转变商业银行原有规模导向的激励模式，进一步提高信贷资源的市场配给效率，从中小企业的市场繁荣中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将是中国商业银行未来改革的关键所在。近年来，在中国，供应链融资作为信贷市场的新型金融产品受到关注，中国各类型商业银行正积极开展相关金融服务，推出类似金融产品，并探索市场业务创新模式。本文从商业银行的视角，通过对李宁公司供应链融资的案例分析，思考中国具有品牌价值的中小企业如何缓解自身以及供应链上企业的资金压力，降低供应链的整体融资成本，提升供应链的竞争力; 从商业银行角度，渣打银行( 中国) 作为市场先行者，具有丰富中小企业服务及金融产品设计的经验，从中可探索适合中国中小企业经营特殊性的金融产品和服务设计，及如何在信贷风险和信贷资源有效配给中增进商业银行盈利能力;从政策取向角度，思考如何协调供应链融资与中国宏观政策环境契合度。本文的着重点在于从商业银行视角思考供应链融资模式及其风险特征。

二、文献回顾

针对供应链融资的研究，目前国内外已有较为丰富的研究文献。研究主要涉及供应链融资的模式、可能存在的委托代理问题及信用风险、企业供应链融资能力评估等方面。

( 一) 供应链融资的主要模式

闫俊宏和许祥秦( 2007) ［1］将供应链融资主要划分为应收账款、保兑仓和融通仓等三种融资模式。芮婧( 2009) ［2］则将供应链融资的模式归纳为预付款融资模式、应收账款融资模式和存货融资模式。《新理财》杂志在2011 年也详细讨论了供应链融资模式，将基本业务模式分为核心企业信用增级、控制货权、控制债权三大类。贾卓鹏( 2010) ［3］具体分析了在采购阶段、生产阶段和销售阶段三种不同的供应链融资模式，还就供应链融资模式和传统融资模式的特点进行比较分析。供应链融资模式的多样性充分展现出该模式的市场活力。

( 二) 供应链融资中的委托代理关系

Laura( 2001) ［4］在研究物流金融服务对于供应链的影响时指出，物流金融服务有助于提升物流企业对于供应链的控制力，降低供应链中合作企业之间的交易成本。Guillen 和Badell( 2007) ［5］探讨中小企业供应链融资风险时发现，恰当的供应链融资模式设计有助于缓解商业银行与供应链上中小企业的信息非对称问题。窦亚芹和朱金福( 2010) ［6］在对称信息条件下分析供应链中内部融资存在的信息优势及其对供应链的价值产生影响时发现，考虑信息成本的情况下，受资方向出资方转换信息增加的边际成本与出资方降低的边际报酬相等时的均衡解是出资方信息转换的最优决策点，此时将实现供应链的价值最大化。

( 三) 供应链融资中不同信息结构下制造商的激励合约设计问题

白少布和刘洪( 2010) ［7］考查供应链融资的中小型供应商和核心型制造商之间在物料供应中的委托代理激励合约时发现，在信息非对称情况下，制造商通过设计线性激励，以付出最小代理成本为代价，使供应商选择最优努力水平的同时承担一定份额的风险，如果供应商的最优努力水平达不到制造商应付账款所需的努力水平，制造商或者需要转变激励策略，或者放弃激励策略。白少布、刘洪和孔锦( 2011) ［8］以核心企业较高的信用水平和较高项目质量为前提条件，指出供应链融资业务的成功与否取决于融资企业努力程度，供应链上信息结构会影响激励机制设计，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如果商业银行适当降低代理人的努力投入标准，则制造商的线性优惠激励使得融资企业选择最优努力水平。

( 四) 供应链中的信用风险

林树红( 2010) ［9］从供应链融资结构特点出发，探讨了供应链融资的风险来源( 包括信用风险、债项风险及操作风险) ，分析了目前商业银行的供应链融资在授信准入、过程管理、业务支持系统及业务流程等方面存在的风险管理问题。白少布( 2010) ［10］［11］认为供应链融资过程中，企业信用违约风险主要来源于融资企业、运作项目、核心企业及供应链等诸多融资参与对象，采用有序多酚类Logistic 模型，探讨企业供应链融资信用违约概率问题，并建立企业信用违约风险预警模型。李翠和林志炳( 2011) ［12］分析了供应链融资模式下企业信用评价的主要特点，建立供应链融资企业信用评价的指标体系和综合评价决策模型，为供应链融资中的企业信用评价提供思路。秦建文和梁金玉( 2012) ［13］分析了供应链融资的模式及其特点，基于此探讨供应链融资模式的信用风险成因及其防范，从供应链融资风险控制体系、融资信贷标准、融资信息共享平台等方面提出了信用风险防范的措施。

( 五) 企业的供应链融资能力

刘迅( 2012) ［14］将企业供应链的因素纳入到评价企业供应链融资能力的指标体系中，在“中观层面”引入供应链整体状况、供应链主体企业状况、与融资企业有交易的供应链上下游厂商状况等，借助模糊灰色综合评价方法对企业的供应链融资能力进行评估，认为从供应链视角有助于更全面评估企业的融资能力。

本文基于现实案例从商业银行视角，借助海内外的理论研究成果与框架，通过对渣打银行( 中国)供应链融资产品的分析，以期为理论研究提供实践素材，也为中国中小企业融资模式开发设计提供现实案例，旨在探索符合中国实践的中小企业融资方式。

三、商业银行视角下的供应链融资模式分析

( 一) 模式选择的现实环境

2012 年8 月2 日国务院办公厅再次印发“进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业健康发展重点工作部门分工方案的通知”，对于2012 年4 月19 日发布的《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业健康发展的意见》( 以下简称《意见》) 进行政策落实。对于小型微型企业的金融支持方面，《意见》中明确提出“支持商业银行开发适合小型微型企业特点的各类金融产品和服务，积极发展商圈融资、供应链融资等融资方式”，在分工方案中，转变传统信贷抵押质押融资方式，“支持小型微型企业采取知识产权质押、仓单质押、商铺经营权质押、商业信用保险保单质押、商业保理、典当等多种方式融资”。对小型微型企业的大力金融扶持，结合宏观经济政策，以及在产业集聚、电子商务、物流及信息等服务平台建设方面的投入，都为供应链融资方式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政策环境，创造了广阔的市场空间，有利于促进包括供应链融资模式在内的金融创新与发展。2011 年6 月，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 银监发〔2011〕59 号)《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关于支持商业银行进一步改进小企业金融服务的通知》。在服务中小企业方面，中国银行监督管理方面正在进行改革，降低商业银行专营小微企业分支机构的开设门槛，并实施差异化的考核办法。

作为外资银行，渣打银行在华业务的扩张方式，必须寻求差异化的竞争模式。在分支机构开设方面，外资商业银行难以与境内商业银行( 尤其国有大型商品银行) 形成竞争，而且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有严格的限入门槛。但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政策鼓励开设小微企业的专营支行，以服务小微企业，在小微专营支行设立上给予便利，为外资银行网点扩张提供了难得契机，为此，渣打银行( 中国) 在全国范围内已经开设了9 家左右为小微企业提供金融服务的小微企业专营支行。伴随着营业网点扩展，外资银行在客户争夺方面，需与中资银行进行差异化竞争。以往银行监督管理层对中国商业银行的考核指标，使得中资银行更注重银行信贷规模，在风险控制方面更看中企业的抵押和担保，更愿意服务大中型企业及国有企业，而对于中小企业，甚至小微企业，提供信贷动力不足。这也为外资银行留下广阔的市场空间，外资银行拥有丰富的应对市场化利率的风险管理经验，也拥有适应中小企业业务风险特征的灵活的市场经验，而这些中资银行长期业务取向中积累形成的弱项，为渣打银行( 中国) 在华业务拓展提供了市场机遇。

在利润来源方面，中小企业，甚至小微企业，是中国实体经济中最具活力、最具创造力的经营主体，是中国市场活力的主要动力源泉，为中国经济增长和劳动力就业做出重大贡献。中小企业及小微企业，未来仍然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所在，市场利润的主要创造者，尤其是随着垄断部门的准入“玻璃门”进一步被打破，市场活力将进一步得到激发。立足于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将为商业银行带来巨大的市场利益。以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供应链融资，是渣打银行在华业务扩展背景下的现实案例，这个案例所折射出的是渣打银行( 中国) 与中小企业携手，共同创造市场机会的相互利益关联，以及渣打银行( 中国) 在华业务的战略取向。这为利率市场化背景下的商业银行监管模式改革提供了难得的观察窗口。

( 二) 渣打银行的供应链融资模式分析

渣打银行( 中国) 提供的供应链融资方案大致分为两种: 供应商融资和经销商( 买方) 融资。供应商融资方案中，渣打银行( 中国) 直接与品牌企业( 核心企业) 建立联系，并向品牌企业的供应商提供融资方案。供应商融资方案中，由于核心公司非常珍惜企业的品牌价值和赖以维持的声誉，品牌公司向供应商支付的货款风险相对较低，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提升供应商的征信水平。渣打银行( 中国) 可根据供应商与核心企业签署的合同和订单向供应商提供商业贷款，与供应商直接从商业银行争取的商业贷款相比，一般可以提供优惠的商业利率。而且，供应商通过渣打银行的商业贷款保障企业原材料采购和生产活动的运作资金。品牌公司因直接或者间接提供信用增级，通常也会向供应商要求更低的采购价及更长的账期。渣打银行( 中国) 的供应商融资产品，有助于避免供应商资金不足乃至断裂对供应链稳定性带来的不利冲击，降低供应链风险; 有助于节约品牌公司和供应商的融资成本; 渣打银行( 中国) 则从核心企业供应链上所创造的价值中分享收益，实现多方共赢。

经销商( 买方) 融资方案中，品牌公司一般具有较强的市场势力，对于渠道网络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一旦产品销售不顺畅，经销商会要求延期支付，从而对品牌公司造成资金压力，并增加公司的财务成本。如果渣打银行直接向经销商提供商业贷款，经销商则需要承担由此引起的财务成本，而且经销商可能无法满足传统商业银行信贷对抵押物或者质押物及财务报表的要求。品牌公司借助自身的信用优势，在供应链整体架构内，强化经销商的征信水平，使之达到渣打银行( 中国) 信贷要求，也为自己缓解资金压力。

与传统商业银行信贷模式相比，渣打银行( 中国) 供应链的特点在于: 注重供应链的合约安排来有效规避商业银行信贷风险，而非过于强调抵押物或者质押物及财务报表的完善程度; 通过核心企业的征信水平，重新定义信贷对象的信用水平，降低对信贷对象的信用评级要求; 通过强化供应链的稳定性和供应链整体的财务成本，提升核心企业的供应链价值，为渣打银行( 中国) 寻求利润来源。与民生银行模式相比，民生银行注重“一圈一链”模式，即商圈和产业链进行开发，积极从手工作坊向工厂化信贷方向转变; 而渣打银行由于网点的限制，难以实现大面积铺开式的业务模式，则依赖产品设计、专属团队和服务经验围绕“两小时业务圈”( 以营业网点为中心，周边两小时路程以内的中小企业) ，并且强化风险控制( 曹蓓， 2013) ［15］。

四、商业银行视角下的供应链融资风险特性

商业银行为核心公司及其供应商和分销商提供授信产品，面临的风险特征与其他银行授信产品具有某些相似之处。但因为供应链融资主要针对特定核心企业的供应链，具有针对性和群体性，授信风险又有别于其他授信产品或者其他供应链融资产品。

( 一) 品牌价值与供应链融资中核心企业信用

授信产品中的信用风险而言，供应商融资中，若核心公司作为支付方，供应链融资有助于缓解核心公司的现金流压力，核心公司作为品牌企业，在品牌建设方面投入大量资源，出现信用违约对其品牌会带来巨大的负面效应，同时还将破坏与供应商之间的合作关系。因此，从品牌价值维护角度，核心公司的信用风险较低，而核心公司的信用状况又决定了供应商融资的信用风险水平。经销商( 买方) 融资中，经销商作为支付方，供应链融资有助于核心公司提前获取资金，缓解经销商的资金压力。以李宁公司而言，若特许经营店铺经营不善，或者市场收入下滑，致使特许经销商无力支付货款，可能会出现违约现象。这需要李宁公司发挥核心企业作用，首先在特许经营门店上要严格把控甄选标准和准入门槛，加强对特许经营门店的约束与日常管理。其次，与渣打银行( 中国) 分享特许经营门店的经营信息，帮助渣打银行( 中国) 有效地开展信息调查和评级。再次，为特许经营门店提供信用支持，比如对未出售产品进行回购; 承担连带责任，或者提供担保等。2012 年受整体经济环境和行业环境的影响，中国体育用品行业的发展速度趋于放缓，渠道库存压力加剧，李宁公司主动减少了对经销商的发货，并根据库存回购政策持续从经销商处回收了部分旧库存。

( 二) 商业银行的风险识别和控制能力与供应链融资风险

供应链融资的风险控制，有赖于商业银行的风险控制水平。渣打银行凭借其丰富的中小企业金融服务经验，已经开发出成熟的适合于中小企业信贷审批模式［16］。渣打银行设计了特别的组织架构“操作风险控制委员会( COＲG) ”，以确保建立合适的风险管理框架; 在渣打银行总部成立专门的、独立运作的审计和风险管理委员会，对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操作风险、流动性风险等进行分类管理; 渣打银行( 中国) 已具备规范成熟的技术平台，有严格融资额度审批流程、客户经理跟踪调查、信贷监控部门的风险监控以及完善的管理信息报告制度。渣打银行( 中国) 一直致力于中小企业市场，在此次金融风险时期，中小企业业务仍保持良好增长，2011 年其营业收入同比增长22． 22%，利息收入增加30． 86%，存贷比为69． 4%，不良率仅0． 36%，被评为2012 年“最佳风险管理外资银行”( 蔡恩泽， 2012) 。结合李宁物流中心投入运行及健全的供应链管理体系，供应链融资上的操作风险处于相对较低水平。

( 三) 核心企业的偿债能力与供应链融资风险

商业银行与核心企业的合作，往往出于核心公司的研发能力、设计水平、品牌建设取得的成效、渠道管理能力、品牌差异化定位能力及供应链管理能力。但核心企业受行业调整影响的偿债能力下降也可能冲击供应链融资。据统计，2012 年，李宁、安踏、361 度、特步、匹克等六大国内运动品牌的总库存金额高达37． 21 亿元( 数据来源于《中国体育用品行业2012 年度报告》) ，因出口下滑及国内消费疲软，库存高企成为行业当前的主要特征。中国服装行业经历将近30 年的快速发展之后，正在进入转型调整阶段，从李宁公司的偿债能力观察，2010 年之前李宁公司偿债能力的各项指标相对比较稳健。但是，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在李宁牌主打的运动服装和鞋领域，高端市场有来自阿迪达斯和耐克的强力竞争，中低端市场又受到国内本土品牌的挑战，产品研发和品牌差异定位，困难重重。尤其是近年来全球经济陷入低谷，目前处于缓慢复苏阶段，经济形势趋弱，2011 年和2012 年偿债能力有显著下滑。从2012 年半年报来看，李宁公司存货上升明显，经营门店萎缩，收入出现下滑。如果未来李宁公司未能扭转存货高势头及经营收入下滑态势，将危及供应链的授信安全，这是整个供应链融资的核心风险所在。

( 四) 供应链的持续融资能力与供应链融资风险

刘迅( 2012) ［14］从金融机构角度，就如何评价企业的供应链融资能力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将供应链的因素纳入到评价企业供应链融资能力的指标体系当中，其研究表明，相对于仅考虑企业资质的情况，从企业的供应链视角观察企业融资能力是一种改进。从供应链融资结构设计角度，核心企业的供应链融资能力是整个供应链持续融资能力的关键所在。若供应链中核心企业的持续融资能力受到影响，将不利于商业银行供应链融资风险管控。

从2004 年至2010 年，李宁公司经营业绩保持快速增长势头，公司收入、经营溢利和公司规模保持稳步增长。到2011 年，受行业性影响，公司销售收入出现下滑，终止了公司连续五年的稳步增长势头，营业利润率2011 年为5． 49%，2012 年更进一步下滑到不足－ 26． 05% 水平。净资产收益率等其他盈利指标的时间趋势与营业利润的基本走势保持一致，体现出宏观经济对李宁公司运营的不利影响。

表1 李宁公司的偿债能力与行业( 服装、服饰与奢侈品) 的比较

从偿债能力观察，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均呈现下滑趋势( 见表1) ［17］，尤其2012 年，流动比率下降至1． 2的水平，明显低于香港联合交易所的服装、服饰与奢侈品行业平均流动比率( 3． 06) 。从横向比较来看，在2011 年财务年度李宁公司在盈利能力方面处于行业中间位置，李宁公司的ＲOE 指标为11． 28%，超过行业平均水平为3． 34%，但略低于行业中值水平11． 37%; 总资产回报率为5． 56%，略高于行业平均水平5． 25%，但明显低于行业中值7． 41%。从偿债能力来看，李宁公司的流动比率为1． 56，不仅明显低于行业的平均水平，也低于行业中值，资产负债比率为50%，与行业平均水平相近，但明显高于行业中值。传统的企业信用评级主要从企业自身角度，而刘迅是将供应链的因素纳入到评级当中。从整体供应链的角度评估李宁公司的融资能力，与李宁公司自身的信用状况密切相关，尤其是湖北荆门李宁工业园区的建设和投入使用，李宁公司逐步完成以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产业集聚，李宁物流中心使得李宁公司对于供应链的整合和控制能力进一步获得提升，供应链内企业之间的违约风险大幅下降，只要金融产品设计恰当，供应链融资信用风险大体可控，风险更多来自整体宏观经济形势的系统风险。

五、结语

针对供应链融资的模式、供应链融资的优势、可能存在的委托代理问题、信用风险、供应链融资的融资能力等方面研究文献进行了梳理、归纳和总结，结合上述理论分析，本文从案例出发，深入分析以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供应链融资安排，研究旨在为供应链融资领域提供实践素材，为进一步理论思考提供样本，也为中国小企业融资模式开发设计提供鲜活案

例，探索中国中小企业融资模式的发展路径。在供应链融资模式方面，本文考察了李宁公司的供应链体系及其特征，总结了渣打银行( 中国) 在中小企业融资方面所具备的优势，研究发现，渣打银行( 中国) 和李宁公司存在强烈的优势互补，供应链融资开展具备良好的基础。在供应链融资的风险分析中，本文从供应链体系整体，基于系统的角度思考核心企业品牌价值维护、商业银行风险控制体系、核心企业的偿付能力以及供应链的持续融资能力等方面对供应链融资风险的影响。以李宁公司为核心企业的供应链融资研究发现，李宁公司具有丰富的供应链管理经验和供应链整合能力，结合公司的产品研发能力、品牌价值、市场定位能力等，整体信用评级较高，以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供应链融资模式，整体信用违约风险较低且可控，融资模式符合中国宏观经济政策取向，与渣打银行在华业务扩展现实相一致，与李宁公司的发展战略目标和供应链的发展目标相互促进。从渣打银行( 中国) 方面，立足于中小企业市场精耕细作，既是渣打银行自身优势的充分展现，也是受制于市场网点局限和市场拓展策略的路径选择，渣打银行凭借丰富的中小企业金融服务经验、完善的风险控制体系、金融产品设计优势，通过类似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供应链融资模式开发，开辟新型市场。同时研究也发现，近年来，受制于宏观经济环境和行业现状，李宁公司的供应链融资风险主要来源宏观经济的系统风险。

以李宁公司为核心的供应链融资模式具有如下启示: ( 1) 供应链融资模式改变了传统信贷模式，对于供应链内的企业具有重要意义，但供应链融资模式也具有适应性，有效运用供应链融资模式受制于核心企业的征信水平、对供应链的管控能力以及商业银行对其认可程度。( 2) 在供应链融资的风险管理中，供应链内企业之间的信用风险仍是商业银行控制供应链融资违约风险的主要来源，但也需要关注整体行业的系统性风险。( 3) 供应链融资模式的成功与否，不仅取决于核心企业与商业银行的自身优势及互补关系，也在于能否结合核心企业的供应链融资，通过恰当的金融产品设计，为核心企业提供与其供应链的特征相适应的金融服务。( 4) 供应链融资模式加快了供应链上企业的整合，对于供应链上个别企业的信用违约风险，是否会沿着供应链融资方向，向供应链上的其他企业( 甚至核心企业) 传递，值得进一步思考。